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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8章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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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王家出來, 此時天色卻還早的很,蓁蓁見並無相公身邊的下人過來,便猜到他還未來。

玉腰大抵是還記掛著方才進王宅前的事情, 還特意寬慰道, “咱們這回回去的早, 大人大概是還未收到消息。”

“沒事。”蓁蓁又不是那種恃寵而驕的人,何況,她出來前本來也就料到了,滿打滿算也還未在王宅待上一個時辰,“咱們自己回去吧, 來來去去的也累得緊。”

玉滿便上來扶她上馬車, 還掩嘴笑道, “還是夫人心疼大人。”

玉腰便笑著斥她, 道,“你這小妮子,竟還笑話起主子來了?什麽心疼不心疼的,小黃毛丫頭又懂了?”

蓁蓁方坐穩, 便沒軟軟地暼了玉腰一眼, 沒好氣道:“還說玉滿呢,你自己不是一樣?”

玉滿也逗趣道, “是啊是啊, 玉腰姐姐最喜歡笑話人了!上回大人身邊伺候的那個應昌,一不當心撞了柱子,玉腰姐姐還笑話人家呢!”

玉腰忙正色, “好了,好了,奴婢知錯了,玉滿你可少說幾句吧,有吃的還不夠填你的嘴呢?”

玉滿算是玉腰一手帶出來的,故而兩人頗有幾分師徒情分在裏頭,當時一起學武吃了不少苦頭,所以玉滿很尊敬玉腰。

聽玉腰姐姐這般說,玉滿便適時住了嘴,俏皮道,“那奴婢就去外隔間了,主子和玉腰姐姐有什麽事要吩咐,就喊一聲。”

玉腰和玉滿一向都是一個貼身伺候,一個在稍遠處護著的,兩人都習慣了如此,但凡出門,皆是這般陣勢。

玉滿出去了,蓁蓁卻是饒有興致繼續追問,“應昌?我見過他,似乎年紀不小了,聽說還沒成家呢。”

玉腰臉一紅,求饒道,“您別笑話奴婢了,我同他沒什麽的。”

“哦!”蓁蓁也頗為認真點點頭,心中把應昌這個名字記下了,她心想,女兒家麽,還是該端著些,她可不會上趕著要去替玉腰尋那個應昌。

再者吧,在她心裏,玉腰模樣也好,性子也好,除了個奴籍略打了些折扣,其餘條件都很不錯,那應昌若一輩子都只是個奴才,她可不願玉腰跟著一道受苦。

她正想著,玉腰便替她斟了茶水,打斷了她的思路,“夫人,喝口水吧。”

蓁蓁倒也覺得有些渴了,方才在王宅都沒顧得上喝水。

旁邊玉腰見她喝了,便知她渴了,頗為不滿抱怨道,“這王家也真是的,再沒見過比這般更沒禮數的人家了。奴婢沒個奴婢樣子,主子也是不靠譜得很,這般莽撞!”

“好了。”蓁蓁勸她,“陸姐姐人不錯,旁人家的事情,不該咱們操心的,就不操心了。”

蓁蓁還是看得很開的,她來赴宴,玩的開不開心是一回事,但背地裏說人家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更何況,她對王陸氏的印象還不錯,便也不去計較王家少爺不合禮儀的事情了。

玉腰便不解道,“那您為何還要說茉莉茶的事情呢?我瞧著那徐婆子能在王夫人跟前伺候,還能出來迎我們,想必也不是個不受器重的。奴婢當時真怕那王夫人不領情呢。好在王夫人還未替徐婆子說話。”

“我不過是隨口說一句,旁人若是不領情,那便罷了,又不是什麽大事。”蓁蓁淡淡一笑,道,“再者,我猜,徐媽媽並非王夫人器重的奴才。”

玉腰更加詫異,道,“不器重,為何放在身邊伺候?”

“那我便不知道了。”蓁蓁搖搖頭,“我也覺得奇怪。”

“什麽奇怪?”

伴隨著門簾被掀開,傳來一個低沈的男聲,蓁蓁一楞,擡頭看過去,不由便露出了驚喜的神色。

原來是他們方才說話太投入了,竟然未察覺到馬車已經停了。馬夫半路遇著來接人的自家府上的馬車,便停了下來,迎了主子上馬車。

“你怎麽來了?”蓁蓁驚喜道,眼睛亮亮的,打心底覺得高興。

覃九寒亦是這種心情,不知為何,只要同蓁蓁在一起,無論做什麽,只要看到她帶著笑意的眼,心中便覺得十分舒服。

“自然是來接你的。”覃九寒在蓁蓁身旁坐下,玉腰早已覷著這空隙出去了,馬車也緩緩走了起來。

“還以為你不會來呢,我都打算自己回府了。”

蓁蓁替他斟茶,覃九寒卻沒端,含笑道,“怎麽會,答應你的事情,我什麽時候言而無信過了?”

蓁蓁莞爾一笑,覃九寒倒是詢問道,“怎麽這麽早便回來了?不是說要賞花的麽?”

蓁蓁解釋,“花也沒什麽好賞的,便是十分尋常的,還比不上咱們府裏的玉蘭好看呢。”

覃九寒看她一眼,嘴上沒說什麽,但很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說辭。

妻子從來不會這般撂人臉子的,就算花不好看,為了主人家的面子,也不會這般急著走……除非,遇到了什麽事。

蓁蓁也心虛得很,她是不大會撒謊的,一說謊,話就變得格外多,絮絮叨叨念叨起了溫哥兒的學業來。

“我聽夫子說,溫哥兒最近學業上有些松懈。勳哥兒同溫哥兒乃是兄弟,日後若是相差太遠了,可就不大好了。我倒是不怕人家說什麽,就怕溫哥兒聽了心裏不舒服。”

覃九寒也十分配合,開始談起了溫哥兒的學業問題,道,“我心裏有數了。小兒子養的確實嬌氣了些,他哥哥這般大的時候,早就沒待在丫鬟堆裏了。等過些日子,我閑下來,便替溫哥兒也尋兩個小廝來,就讓他照著他哥哥來。”

可憐的小男子漢溫哥兒還不知道,自己就這麽被自己最愛的娘親給賣了,還傻乎乎在家中等著爹爹娘親回來呢。

過了些時日,還沒等覃九寒閑下來處理溫哥兒的教育問題,府上倒是先接了蘇州知府王甫的帖子。

覃九寒看著那帖子,把玩了片刻。

楊輝看他臉色,揣測他的意思,“爺,要麽我去回了?”

覃九寒似笑非笑,擡眼道,“做什麽?我怕他不成?先邀我的妻,又來邀我,都將一家子都算計上了,我難不成還不去看看?”

楊輝便賠笑道,“那奴才明日安排。”

楊輝出去,覃九寒才收斂了笑意,眸子中流露出一分深色,他不去,王甫那廝便會繼續想法子約蓁蓁去。

他倒是很想看看,那位青州府來的王夫人究竟是善是惡,而王甫,覃九寒冷冷一笑。

赴宴當日,蓁蓁來送夫君,見他難得換了一身潔白無瑕的衣袍,還覺得驚訝了一下。

相公極少穿白色的,她曾經還曾誤以為相公喜歡黑色的,後來才發現相公似乎對青一色情有獨鐘,對白色則顯得不大感興趣。

“怎麽不穿我先前替你新做的那件?”

蓁蓁如今很少動針線,一年也就給一大兩小各做兩套,故而顯得很珍貴了。

覃九寒解釋道,“出門不比在家中,我怕沾了汙穢,倒是白費了你一番心意。自是要留著在家中穿的。”

蓁蓁聽得好笑,含笑道,“我還能給你做,又不是做不了了。”

卻被相公捉了手,聽他聲音壓的低低的,格外溫柔繾綣,“不舍得。”

說的不清不楚的,語焉不詳的,也不知是不舍得她做的衣裳,還是不舍得她費眼睛做衣裳。

蓁蓁臉皮薄,登時便紅了臉,催他走了,“別說了,快去吧,別誤了時辰。”

覃九寒上馬車,蓁蓁目送他遠去,總覺得今日提不起勁來,便怏怏回屋子去了。

卻說覃九寒這頭,馬車一路駛到王宅,王甫早已在門外親自迎他。

他是王甫的上峰,王甫自然擺出一副低姿態來,至於心中情不情願,覃九寒就不知道了,當然,他也不在乎王甫的想法。

覃九寒表現得矜傲,像極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上官,面對著低姿態的王甫,似乎渾不在意的態度。

王甫臉色都不大好了,卻還是上來引著他入府。

到了宴上,王甫的臉色似乎又好轉了不少,也不知是如何忍下了這口氣。

宴始,屋內並沒有太多的人,但都是蘇州城內的一眾官員們,覃九寒一眼掃過去,發現好些眼熟的,只是平日那些百姓之中極有聲望的卻是沒來。

嗯,都是沆瀣一氣的,覃九寒在心中暗暗記下。

他低頭用菜,一派自在的模樣,旁邊的王甫卻坐不住了,便上來敬酒,道,“下官對總督大人的事跡早有耳聞,十分敬佩,文官之軀卻讓那些武將們心服口服,下官虛長大人十餘歲,實在慚愧。”

“是啊,是啊!”

“大人真是令我輩慚愧!”

“乃是我輩文官之楷模!”

一頂頂高帽戴上來,覃九寒聽得有幾分好笑,知道的知道他是總督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麽文曲星下凡呢,這般誇,也不覺得尷尬麽?

但他倒是十分淡定飲下了那杯酒,酒味甘甜,後勁也很足,一入嘴,覃九寒便察覺到了。

之後的敬酒,他便十分好說話了,來者不拒,半個時辰便有些暈了,扶著額在桌上歇息。

王甫見狀忙上來詢問,“大人可是醉了?都怪我,沒攔住大家。”

“大人?大人?”

覃九寒渾然未覺,依舊扶著額,一副醉到無力起身的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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